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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如愿
 韩老太君从傅府出来, 那婆子上前扶她,微不可见地点头。韩老太君的嘴角浮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意, 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傅府的门。

 看来,这次傅府之行, 是来对了。

 很快, 那嚣张的妇人就是刀下亡魂,再也不会到她面前逞威撒野。

 她回到府中,左等右等, 都没等到好消息传来。眼看着几近⻩昏, 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来禀报, 才知道‮出派‬去的人已经全部被诛杀。

 怎么会?

 几位⾝手不错的侍卫还杀不死一个妇人和一个车夫?韩老太君黑沉着脸, 手中捏着佛珠, 差点掐断串珠的绳子。

 “可收拾⼲净了。”既然事败,就不能再让别人捉到把柄。

 “老太君放心,尸体都焚化了。”

 “那就好。”

 世家大户, 私下的勾当多了, 能解决的都不愿意惊动官府。

 京兆府那边乐得轻松,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, 苦主都想息事宁人, 他们也不会自找⿇烦。

 韩老太君一直沉着脸,暗想着莫非那黑脸妇人, 难不成真是王爷的相好, 要不然一个管事, 怎么会有人暗中保护?

 她在屋子里踱着步子, 自她嫁进国公府来,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。一个奴才而已,居然都对付不了。

 心里暗骂元氏没一个好东西,那皇位上坐着不理朝政的陛下,和天天念经拜佛私下和妇人厮混的七王爷,还有以前四处留情的十王爷。怪不得能被国师把天下死死抓在手中,还不是怪他们太没用。

 她气得连午膳都没用一口,光顾着喝茶⽔,犹不解气。直到女儿陵侯夫人上门,才把事情放在一边。

 陵侯夫人脸⾊十分憔悴,连妆容都没有精心打理。素着一张脸,哀戚戚的,一脸的愁容。自打小女儿出事,她求过一次娘家。娘家不愿管之后,她就一直没再登门。

 最近国师的⾝份传出,她想起娘曾说过的话,想着或许娘去求一求,能把⽟乔弄出来。

 韩老太君年事已⾼,子越的左,平⽇里爱听好听的话,爱看别人讨好喜庆的脸。就算是陵侯夫人是自己的亲女儿,看到她丧气的模样,心里还是一阵不喜。

 她听到女儿所求之事,心道果然又是这事。

 略一沉昑“既然本朝公公们地位⾼超,你又何必把她弄出来。⽟乔是我的外孙女,我自是心疼,

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,她出来后,要如何自处?天下还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愿意要她?”

 “娘…”陵侯夫人怎么会没想到这点,就是想到了法子才来求娘家的。她的眼神看了眼门外,

 “娘,昀哥儿还没娶吧?”

 “你可真敢想,昀儿可是国公府里正经的公子,怎么能娶一个阉人的对食?”

 韩老太君情急之下,说的话未免就有些尖锐。对食两个字,像一利刺一般扎进陵侯夫人的心里。她死掐着手心,不敢反驳自己的娘。

 况且,娘说得没错。她千娇万宠养大的小女儿,就是一个太监的对食。

 她捂着面,嘤嘤地哭起来。

 “好了,你哭什么,咱们娘俩说话,何必避讳那些?⽟乔要真是能回来,总得有个容⾝之处。正你是不要想,若是当个贵妾,有我这个做外祖⺟的看着,兴许能成。”

 陵侯夫人闻言,止住哭声。她哪里有那个脸面求昀哥儿的正之位,本就是冲着妾室的位置来的。

 得到娘的首肯,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。女人嘛,还是得有丈夫的疼爱,才能在后院长久的立⾜。

 “娘,昀哥儿…能同意吗?”

 韩老太君心中窝火,女儿怎么敢质疑她的话“一个妾而已,他想来应该不会在意。”

 妾这字,又刺痛了陵侯夫人的心。⺟亲话里的意思,竟把她的女儿归为玩意儿一类的。想想之前,她连把女儿嫁给昀哥儿都不愿意,嫌昀哥儿是庶出,大嫂面甜心苦,怕女儿受气。

 可是现在,为了一个妾室的名份,她要受尽奚落。为了女儿,她強忍着。侯爷不愿认女儿,她当娘的要是再不管,⽟乔的一辈子就完了。

 韩老太君其实心里隐约有些不太乐意,就算是妾室,那也得是清清⽩⽩女子。事关国公府的声誉,要不是看在女儿的份上,真不愿意让孙子受委屈。

 想了想,对⾝边的婆子道:“你去请二公子过来。”

 不一会儿,唐昀来了。

 陵侯夫人先是哭诉了一番成⽟乔多么命苦的话,接着韩老太君截过话头,提出想把成⽟乔给他做妾的事情。

 唐昀脸⾊不显,內心已是怒火滔天。就因为他是庶出,就能随意践踏。一个阉人玩弄过的女人,还想送给他。他光是想想,都觉得恶心无比。

 “祖⺟,姑姑。游总管可不是一般的公公,表妹又是陛下赐给他的。孙儿想着,想让表妹出宮,怕是不容易吧。”

 韩老太君当下就皱了眉,方才被女儿哭得闹心,仔细一想,孙儿说得没错。要是好弄的话,他们早就出手,何必等到现在。

 “昀哥儿…姑姑知道委屈你。你祖⺟进宮一试,要⽟乔真能出来,你…”

 “姑姑,要是表妹真的能出宮,侄儿以为,与其让她委屈侄儿的后院,郁郁终⾝,不如另给她谋个正室的姻缘。姑姑可还记得,裴家那位大公子之前可是一直痴心表妹,他如今…怕是再好不过的婚事。”

 他这一说,韩老太君和陵侯夫人都不说话。

 陵侯夫人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裴家,可是裴公子与太监无异。女儿真要嫁了他,不说裴家如今的⾝份地位,就说女儿以后无法生儿育女,哪有翻⾝的那天。

 她相中娘家侄儿,无非就是仗着有娘坐镇。侄儿就算是被祖⺟庒着,也会去女儿的屋子,等生了儿女,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。

 说到底,还是她不甘心。

 “昀哥儿,裴家不行,他们家对上国师,没有好果子吃。你与祖⺟说说,若是你表妹能出宮,你愿意安置她在你后院吗?”

 “要是表妹能出来,孙儿自然愿意养表妹一辈子。”

 是养一辈子,而不是好生照顾,疼爱一辈子。

 陵侯夫人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,不免有些失望。转而一想,只要侄子同意收下⽟乔,以后的事情,再慢慢筹划。

 她心下一松,脸上带出一丝笑意,连夸两声好侄儿。一边期盼的眼神看着韩老太君,低声询问⺟亲何时进宮。

 韩老太君骑虎难下,暗骂女儿不知趣,想着今⽇的事情 ,一桩连着一桩,不由得更加堵心。

 唐昀有眼⾊地告辞离开,照例与门外的丫头们调笑几句,若无其事地去出了府。实则没有去寻朋友饮酒喝茶,而是悄悄出了城。

 那边芳年平安回去,不用她说,老五已把中上遇刺的事情禀报了元翼。

 元翼眯着眼“可知道是谁派的?”

 “王爷,那些人像是冲我们来的。若不是冲着五先生,就是冲着我。而我这打扮,不过是一个管事。要说曾经得罪的人,除了唐国公府的老太君,不作他人想。况且好巧不巧的是,我们在傅家时,碰到了她。”

 如此说来,必与她有关。

 听她一说,莫说是元翼,老五也动了杀心。

 芳年在元翼的护送下,去了崖底。申时一过,崖上传来奇怪的叫声,元翼离开。

 发信号的是隐一。

 “王爷,唐家二公子一直在山下徘徊。属下派人问了,他要见王爷。”

 元翼不想见他,唐昀这人,太过奷滑,不是能用之人。倒不妨碍自己卖他一个人情,于是冷着声道:“你派人通知他,他之前曾向本王提过的事情,本王近⽇会如他所愿。”

 “是。”

 隐一离开,派了一个明卫去告诉唐昀。唐昀听后,朝山上行了一个大礼。他实在是不想再等,大哥一⽇不死,他就永远不会得到祖⺟和嫡⺟的重视。

 王爷亲口承诺,看来他的那位好大哥,就要找到了。

 两天后,韩老太君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宮时,唐家‮出派‬去寻找大公子的人终于有了音讯。

 不过不是喜讯,而是噩耗。

 唐晔的尸体在离邑京二百里开外的一处偏远洞⽳中找到,与他一起的还有原七王妃,成⽟秀。

 俩人像是生活在洞⽳中多年,面⽩无⾊,⾐服多年未洗。发长零,男子胡须満脸。

 发现他们的是山外的村民,无意中探进洞⽳,发现早已⾝亡的俩人。看他们瘦得⽪包骨的样子,猜是冬天雪地里,寻不到吃的,活活饿死的。

 要是芳年知道,怕是又要在心里感慨自己男人心细如发,连细微之处都能想到。唐晔和成⽟秀被关在密室中多年,若是出现在其它的地方,他们的状态,就⾜够令人生疑。

 而安排隐居避世在洞⽳之中,加上当地的村民之中,原就流传山中有野人的传说。这样一来,一切就合情合理。莫说是外人,就是唐国公府的众人,无一人起疑。

 尸体很快运回京中,陵侯夫人也得了消息。先是惊呼不可能,后来想想女儿和大侄子的事情,脸上晴不定。

 等她去国公府里认尸时,被国公夫人骂得个狗⾎噴头。

 “我的晔儿啊…都是被人害的。要不你生的祸害,‮引勾‬我的晔儿,我的晔儿能躲蔵多年,受尽‮磨折‬。”

 唐国公夫人不会认为儿子有错,错都在不守妇道的成⽟秀。

 成⽟秀原是七王正妃,她会和唐晔在一起,想也知道两人是私奔的。之前成⽟秀没有嫁人前,就对晔儿有情,没想到都嫁进王府当了王妃,还不死心。偏要引他的晔儿放弃自己尊贵的⾝份,与她居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。

 陵侯夫人哪能接受这个事实,大女儿去世多年,怎么会…?但事实摆在眼前,由不得她不信。她没话可说,无从辩驳,只能捂着帕子哭得伤心。

 再看一眼女儿的尸⾝,哭得更加悲切。

 她如花似⽟的大女儿,当年名动京城的贵女,居然落到这样的田地,怎么不让做娘的难过。

 “你还有脸哭,要不是你养的好女儿,我们晔哥儿,能放着好好的世子不当,和她一起吃苦受罪。”

 唐国公夫人几晕厥,儿子生前是遭了多大的罪,居然连个人样都没有。原本锦⾐⽟食的世家公子,鲜⾐怒马,左拥右呼的。为了一个女儿,竟落到如此地步。

 她恨哪!

 “你们成家全是祸害,大女儿害了我的晔儿。小女儿还想给我们昀儿当妾。我告诉你…想都别想!那么一个腌臜东西,没得来脏了我们国公府的地!”

 她怒不可遏,命下人把成⽟秀的尸⾝丢出去。

 “嫂子…”

 陵侯夫人哭喊着,看向自己的大哥和亲娘。唐国公是男人,但唐晔是他的长子,落到这样的下场,他自然是有怨的。见妹妹泪眼巴巴地望过来,不忍地别过脸。

 韩老太君的心是偏向大孙子的,大孙子是嫡长子,原是下一代的国公。就因为外孙女,落到饿死异乡的地步。

 “你嫂子在气头上,以⾝处之,你应该体谅她的痛苦。赶紧回去吧…⽟秀也要安葬…”

 “娘…”

 陵侯夫人流着泪,无奈地走出去。她一迈出门槛,国公夫人就命下人关门落闩。

 女儿的尸首抛弃在门外,面目死⽩,瘦得脫形。⾝上的⾐服脏污不堪,露出来的脖颈处黑漆漆的,不知多久没有换洗。

 大女儿这个样子,想到宮里的小女儿,不知在阉人的手底下,遭受过什么样的罪。她不由得悲从中来,坐在国公府门外嚎啕大哭。  m.SCai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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